进一步促成一体化之路？中日韩“丝绸之路”
Elisabeth Smits著 范璐晶编译
丝绸之路，包括海上和陆上两大路线，当然不仅属于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关于从欧洲到亚洲的古代丝绸之路的地图还包括日本和朝鲜半岛，无论是陆上丝绸之路还是海上香料之路。即使在今天，丝绸之路也不仅仅属于中国。在东北亚，日本和韩国都有应对连接东方和西方的“丝绸之路”的战略。鉴于日本和韩国的应对策略，习近平主席提出的“一带一路”战略将在政治上和经济上加强东北亚一体化，还是会将中日韩三国割裂？
这个问题对中国解决本国国内经济、政治和社会挑战以及不断加强中国在区域和全球的影响力非常重要。深入了解这些国家如何在丝绸之路沿线进行合作或竞争，将会给我们中日韩三国如何应对未来“新博弈”（new Great Game）的线索。韩国会像过去朝贡中国那样进入中国现在的轨道吗？中国就其边境和能源安全在中亚采取行动，日本是否有与中国在中亚展开竞争的打算？中国的“一带一路”战略能反映出其对东北亚邻国的总体战略吗？
通过观察东北亚的丝绸之路战略如何深化、延缓或阻碍东北亚这个关键次区域的一体化，我们不仅可以更好地掌握中国、韩国和日本之间的关系的动态变化，而且可以预测陆上邻国之间是否能够形成更强的联通性和相互依赖。
中日韩想从丝绸之路获得什么？
伊丽莎白·斯密茨（Elisabeth Smits）认为中国“一带一路”战略的经济目的是实现习近平主席提出的三个优先任务：中国边境沿线的中亚国家稳定以及中国西部省份民族稳定，主要经济区的经济发展和应对美国重返亚太的冲击。“一带一路”战略可能有其他目标，但这三个长期优先任务是该战略的重要部分。
朴槿惠总统于2013年10月宣布了“欧亚大陆”倡议（Eurasia initiative），声称“主要方向是使欧亚大陆成为一个统一大陆：一个富有创造力的和平大陆”。她所提及的和平尤其包含朝韩关系，对朴槿惠总统而言，整个朝鲜半岛是欧亚大陆进入太平洋的门户，是由铁路和海运物流体系、欧亚能源网络以及贸易和投资自由化连接起来的大陆的一部分。从经济学角度而言，这些目标与“一带一路”战略有一定的重合。习近平主席于2014年9月访问首尔时，朴槿惠总统告诉习近平主席韩国愿意积极参与中国“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倡议。
日本至今没有丝绸之路战略，但它的“中亚+日本”对话机制（Central Asia Plus Japan Dialogue）起到了极好的补充作用。该对话机制有助于东京实现三个主要目标。首先，日本对中亚的政策似乎是平衡中国作为区域大国的影响。第二，东京利用该对话机制表明日本支持普遍价值和发展（universal values and development）所发挥的全球作用。第三，该对话机制提供了一个可以使得日本与能源和资源丰富地区建立更深层次经济联系的框架，从而保障日本的能源安全并为其公司提供基础设施项目。
“中亚+日本”对话机制可追溯到2004年，重点关注节能、灾害预防以及贸易和投资等领域。安倍首相在2015年访问该地区时签署了约450亿美元的协议，同时强调“中亚+日本框架对区域稳定极其重要”。今天，该对话机制是日本与中亚联系的主要途径，同时以双边协议为补充，此外日本还参与了多边组织，如亚洲开发银行及中亚区域合作项目（Central Asia Regional Cooperation Program）。
东京在丝绸之路沿线合作的主要目的，与首尔一样，即同北京共享经济利益，促进贸易、投资和联通性以及增加获得能源的途径。但是，这些共同目标会使得东北亚三大国之间更紧密地一体化，还是中日韩三国在丝绸之路上的共同利益和个别利益会使得它们进一步“远离”？
同“路”不同“道”
伊丽莎白·斯密茨认为，由于中国“一带一路”战略旨在满足中国国内经济发展需求和边境安全关切，该战略似乎不可能促进一体化。韩国和日本与中国没有共同关切。尽管日本和韩国不希望中亚不稳定，但是它们各自有方法满足自身发展，包括美国的援助。此外，尽管它们可能参与“一带一路”战略提供的经济机遇，但它们的丝绸之路利益极有可能源自本国政策，而不是源自中国“一带一路”战略的愿景。
如果该战略沿线的目标合作方可以关注根据“一带一路”战略的需求成立相关的国际实体或者易丝通（eSilkRoad）[i]，则“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间的联系会日益密切。虽然AIIB确实吸引了57名成员，并已经开始与世界银行和ADB合作；但是AIIB的运作仍然存在风险，并且日本尚未加入。其他体系，如eSilkRoad，因没有得到足够发展而无法判断它们的影响。也许关于东北亚一体化最有说服力的事实是北京积极欢迎首尔参与“一带一路”战略，但北京没有给以东京类似的提议，日本对“一带一路”战略也不够热心。确实有理由怀疑日本和韩国是否有意向支持“一带一路”战略成为合作的平台。
总而言之，考虑到中日韩三国丝绸之路战略的驱动因素，“一带一路”战略设想的经济带不会使得东北亚地区的政治或经济更加紧密。事实上，该战略可能会被证明在经济和安全利益方面引起更加激烈的竞争，特别是对中亚能源资源的竞争。如果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战略跨越亚欧大陆，那么该战略的东部边缘到底在哪里还有待观察。
资料来源：Elisabeth Smits, Paths to Greater Integration? The Silk Roads of China, Japan and South Korea, in CHINA-US Focus, available at: http://www.chinausfocus.com/finance-economy/paths-to-greater-integration-the-silk-roads-of-china-japan-and-south-korea (last visited on December 9,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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